雨余溪水掠堤平,闲看村童谢晚晴。
竹马踉蹡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三冬暂就儒生学,千耦还从父老耕。
识字粗堪供赋役,不须辛苦慕公卿。
这是一首陆游的田园诗,但也是一首讽喻诗。
首联写雨过天晴,小溪流水渐渐漫到与堤岸一样高,而这时诗人闲来无事,静静看着村里小孩在傍晚彼此问候,一同嬉戏。为下面写小孩游戏渲染平和自在、爽朗欢快的氛围。
颔联则趣味盎然,“踉蹡”“跋扈”二字则用了反语的手法,而且借物写人,看似写出小孩玩竹马时的笨拙和放风筝时的狂放,实际上与下面小孩出于将来长大贡税需要而学习的机巧和无奈来对比,写出小孩的天真活泼,自然本真的性格。
颈联的“暂”字则体现出小孩去向儒生学习的无可奈何,也为下面点明小孩学知识并非为了飞黄腾达埋下伏笔,第二句更写出农村小孩只能继承大人一辈子耕田的宿命。表达了对农村家庭的关切和同情。
尾联则体现该诗的主题,农村小孩认得几个字,只不过为了将来缴税时能写字罢了,粗略的“粗”字和“不须”写出了统治者并非真的希望农村人学会儒家文化知识,更不希望农村孩子能通过学习而做上高官。而从另一个侧面也写出诗人对早年在官场辛苦追求功名利禄的厌倦,和对现在自在而单纯的田园生活的某种向往和羡慕。
该句摘自何卷,尚待查考。代儿童游戏多种多样,十分丰富。该诗前两联写了两种游戏,一是骑竹马;一是放风筝。竹马在地面上奔跑,跑来跑去晃晃悠悠连人带“马”冲进了烂泥塘里,好不扫兴;风筝在空中飞舞,左摇右摆,又飞又叫,好不骄横。值得关注的是,诗人写风筝与风的关系时,手法与众不同,他不说风筝凭借风力而飞,却说风筝挟持风筝在大风中飞扬跋扈。在这里,作者把风筝作为主体,视它为生灵,真是把个风筝写活了。
读此诗,不由得想到现今仍然流行于日本的“斗风筝”。打斗的风筝多为长方形硬板子,从背后勒成瓦形,或竖或横,绘画简洁明快,不拴尾巴,背缚弓弦,凭借强风,飞上天空,左冲右突,嗡嗡作响。许多风筝同时升空,并不回避碰撞缠绕,而是互相打斗,互相“割线”,一旦线断,任其飞去。最后,谁还留在空中,谁便是胜利者。那场面颇有陆翁诗的气势。
后两联提及当时宋朝实景:农夫冬闲跟着村里的穷书生学习,但这只是学习极基础的东西,为的是在立契,作保时不被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