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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春恨

词牌名兰陵王|朝代:宋朝|作者:张元干|

卷珠箔。朝雨轻阴乍阁。阑干外,烟柳弄晴,芳草侵阶映红药。东风妒花恶。吹落。梢头嫩萼。屏山掩,沈水倦熏,中酒心情怕杯勺。

寻思旧京洛。正年少疏狂,歌笑迷著。障泥油壁催梳掠。曾驰道同载,上林携手,灯夜初过早共约。又争信漂泊。

寂寞。念行乐。甚粉淡衣襟,音断弦索。琼枝璧月春如昨。怅别后华表,那回双鹤。相思除是,向醉里、暂忘却。

古诗简介

兰陵王·春恨》是南宋词人张元干的词作。词共分上、中、下三片。上片绘景,起首两句,交代环境,规划了全词绘景言情的一个界限。中片是对昔日欢游的追怀。下片脱出回忆,转写别后之思,饱含忧伤、离愁。词笔法凌厉而不失沉郁,感情热烈而不失肃穆,意境深沉幽眇,远胜平常的儿女情长之作。词结构上先后写现实之愁闷、往日之繁华、对故国之怀恋,层层深入,尽显亡国之痛、离乱之悲,情感真挚、感人肺腑。

翻译/译文

绵绵,条随轻拂,仿佛在迎接奏春天芳草的碧色映着新开的芍药,衬托得更加鲜红。可恶的东嫉妒朵,一阵无情的风将梢头上娇嫩花叶吹落。我把屏风紧掩,沉水香也懒得再熏。因喝会醉,总是怕看见酒盅。

回想从前在洛阳汴京,正是少年时代,时常纵情欢乐,也曾迷恋于歌舞表演者。常常准备好华丽的车,催促美人快些出发游玩。曾经同乘一辆车奔驰在宽广的大街上,也曾携手在上林苑里一起开怀。刚刚玩完热闹的元宵佳节,又早早约定佳期再见。不想会有今日,到处漂泊孤单如浮萍

寂寞啊寂寞,更加思念当日相依相伴的情人。恐怕她衣上的香粉已经消淡,琴弦上也久不弹奏。自从和她分别之后,至今没有音信,也不知她的面容,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冠压群芳。怅恨分别之后,一切都在变化,万事如过眼烟,不知何时能化作一只仙鹤,飞回到日思想的故乡。我的相思之情无法忘却,只能在酒醉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

注释

箔(bó) :帘。

乍阁(zhà ɡé):初停。阁:停止,同“搁”。

阑干:栏杆。

烟柳:烟笼罩的柳林。亦泛指柳林、柳树

沉水:沉香。晋嵇含 《南方草木状·蜜香沉香》:“此八物同出于一树也……木心与节坚黑,沉水者为沉香,与水面平者为骨香。”后因以“沉水”借指沉香。

杯勺:亦作“杯杓”。酒杯和杓子。借指饮酒

旧京洛:指北宋汴京、洛阳。

障泥:挂在腹两边,用来庶挡尘土的具。这里指代

油壁:用油漆涂饰车壁的华丽车辆。

驰道:秦代专供帝王行驶车马的道路。这里指代表京城的大道。

上林:秦、汉时苑名,专供帝王行猎的场所,这里泛指京都园林。

创作背景

张元斡本是南宋抗战名臣李纲的行营属官,因不愿与奸臣秦桧同朝,晚年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乡。这首词是词人在亲身经历丧乱之痛后,为了表达自己对国事的担忧而作。

赏析/鉴赏

词题“春恨”,在宋黄升《花庵词选》中为“春游”,实际上是作者亲身经历丧乱之痛,借以寄托对国事的忧愁与痛苦。全词分为三片,意脉贯通。透过含蓄曲折的笔墨,从表面深入到内部,就会发现词人在南渡以后所渡过的黍离之悲,所以不能仅仅拘泥于“春恨”。

词的开头“卷珠箔”二句,点出了环境。“乍阁”,即初停。这是化用王维书事》“轻阴阁小”句意。一个春日的清晨,词人登楼卷起了珠帘,窗外看去绵绵的阴刚刚停止,和煦的阳光已照楼台。外面一片温暖全词的情与景由此生发铺展。“阑干外”以下写从楼上眺望的种种景象:如烟的柳条,在晴光中摇曳;阶下绿油油的青草,映衬着芍药,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春意。好一派意“烟柳弄晴”,并非专门咏柳,目的是挑起词人的情思。折柳送别,在汉唐以来已形成了一种社会风俗。周邦彦的著名词篇《兰陵王》:“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就是借咏柳而抒别情。眼前的柳丝依依有情,似乎又矣笔俱有送别之态。紧接“东风”二句陡转,出现另一种物景。强劲的东风把刚长出来的花吹落了,烘托出一种凄然伤神的气氛。“屏掩”三句,与上文的所见相回应,由景生情,实写词人当时的心境。“屏山”即屏风。“沉水”,即沉香。“中酒”即著酒。这里写出词人怕饮酒的心理状态,蕴含着复杂的思想感情。

第二片追忆过去游乐的情景。换头“寻思旧京洛”,承上转下,从现在的伤春伤别,很自然地回想起过去在汴京的游乐情景。“京洛”,洛阳,东周、后汉两朝皆建都洛阳,故称“京洛”,这里地是指京师即国都,借指汴京。作者在《次友人寒食书怀韵二首》中写过:“往昔升平客大梁,新烟燃烛九衢香。车声驰道内家出,春色禁沟宫柳黄。陵邑只今称虏地,衣冠谁复问唐装。伤心寒食当时事,梦想流莺下苑墙。”诗中所写思念故国的悲伤心情,与词作者主旨是一致的。不过词的写法较诗而言比较含蓄婉转。一个“旧”字,蕴含着多么深刻的时代意念。宋翔凤在《乐府余论》中说:“南宋词人系心旧京,凡言归路,言家山,言故国,皆恨中原隔绝。”这里思念“旧京洛”,正是中原被占的遗恨中引起下文“往昔升平客大梁”的游东情景,更增添离别之悲。“正年少疏狂”三句,词人想起当年在汴京放荡不羁的生活白居易诗:“疏狂属年少。”少年时征歌选色,外出游春的车马已准备好,只是催促着好赶快梳妆打扮。油壁车,女子所乘:“催梳掠”,其中有女子同行。“曾驰道同载”三句,专写游赏,但不专注一时一事。驰道,即御道,皇帝车马所经过的道路。上林,秦汉时期为皇帝的花园,这里借指汴京的园林。“收灯毕,都人争先出城探春”(《东京梦华录》卷六),这是“灯夜初过早共约”的注脚。同载、携手、共约,情事如见,都是“年少疏狂”的事。至此,一笔写来,都是热闹欢快的气氛。可是,紧接着“又争信飘泊”!突然结束了上面的回忆,似断又续,极尽顿挫之妙。这使人仿佛从梦幻意识中回到清醒的现实,感情起伏,跌宕之中透露了作者的真情。“争”同“怎”。词人怎么能料想到昔日歌舞升平商业繁华的汴京,当时已落到金兵的手中,而自己又过着逃难的飘泊生活。这种悲哀从上面的欢快和畅的景象中显露出来,以欢愉的情调映衬离别后的孤寂,更显得凄楚难忍。

第三片从回忆转写别后思念之情,主要抒写离恨之情。“寂寞,念行乐”以下,紧承上文的“疏狂”到“飘泊”而来,注入了对旧人的深切怀念之情。“甚粉淡衣襟”三句,是想像她已摆脱了歌女生涯,而美貌依然。“琼枝璧春如昨”一句,本是南朝陈宫中狎客为赞美张丽华、孔贵嫔等容貌而写的诗句“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见《陈书·张贵妃传》。这三句,怀念旧人,同时也是怀念故都,写得迷离惝恍,而寓意于其中也可寻得。以下转入别恨与相思。“怅别后华表”二句,借用典故,抒发人间沦桑之变,好景不长的深慨。传为陶渊明潜作的《搜神后记》载,辽东人丁令威,学道于灵虚山,后化归辽,落于城门华表柱上,言曰:“有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累累?”此二句用“怅”字领起,寄意深刻,语更明了而又委婉含蓄。结末“相思除是”二句,用口语写情,感情委婉真挚。“除是”,除非是的省略。这里词人把多少不敢直接说出的别恨,统统倾注在酒杯里,痛饮尽醉忘去那些恩恩怨怨。“向醉里、暂忘却”,犹如众流归,不仅感情深厚,而且“辞尽意不尽”,言外之意含有眷念故国的无穷隐痛。这与李清照菩萨蛮》“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的情意相近,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首抒发爱国思想的词作,写得情韵兼胜,委婉真切,代表了作者的另一种风格——即婉约的风貌。在艺术技巧上充分显示出组织结构的严谨。全词上、中、下三片,从眼前伤春到追忆往昔,再转入现实相思,有铺排,有转折,环环相扣,逐层深入,并用“别恨”一气贯串。尤其是过片处意脉连贯,情致婉转曲折。其次是寓别恨之情于清旷的境界之中,使整首词的词境显得既沉郁又婉丽。

这首词是借“春恨”以抒发故国之思的深情,写词人南渡后感怀故国的“黍离”之悲。以往日之欢乐衬今日之悲哀。一句勾转,突然转向现实,看是陡然,实质正表现出作者恍若隔世的那种心境。从对往昔的梦境般的幸福追忆中清醒过来,转入下片,抒写凄凉索寞的心情与对故国故乡的极度思念。全词分为三叠,而意脉贯通。上叠写醉中春光。中叠写少年产台游,追思昔日游乐。下叠是从回忆转写别后相思如梦,主要抒写离恨。东风妨花恶,吹落梢头嫩萼。“东风”二句以拟人化手法,写暮春的东风挟着妨忌和嫌恶的情绪摧花落蕊。联系到词人倍受春风得意的当道权贵,如秦桧之流的迫、打击,“东风摧花”意象,显然是词人自我命运之象征。结尾 三句用口语写情,深婉真挚。言外含有眷念故国的无究隐痛。全词结构严密,从眼前的伤春到追忆往昔,再转入现实的相思。虚实相映,有铺排、有转折,环环相扣,层层深入。过片处注意意脉的转折连贯,情致深婉丰富,却一气贯注。宋翔凤《乐府余论》说:“南宋词人系心旧京,凡言归路,言家山,言故国,皆恨中原隔绝。”可谓至确之论。全词所表现的是国家分裂,中原沦陷的巨大悲痛。在南宋初期的文士中这种情感具有普遍性。这首抒发爱国意念的词作,写得情韵兼胜。 

名家点评

明吴从先《草堂诗余隽》引李攀龙:“上是酒后见春光,中是约后误佳期,下是相思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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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干的诗词曲代表作

张元干(1091年—约1161年),字仲宗,号芦川居士、真隐山人,晚年自称芦川老隐。芦川永福人(今福建永泰嵩口镇月洲村人)。历任太学上舍生、陈留县丞。金兵围汴,秦桧当国时,入李纲麾下,坚决抗金,力谏死守。曾赋《贺新郎》词赠李纲,后秦桧闻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干尔后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乡,卒年约七十,归葬闽之螺山。张元干张孝祥一起号称南宋初期“词坛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