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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韩崔高孙王传》

  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同县豪右陈茂,谮暨父兄,几至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阴结死士,遂追呼寻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

  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就。乃变名姓,隐居避乱鲁阳山中民合党,欲行寇掠。

  暨散家财以供牛,请其渠帅,为陈安危。山民化之,终不为害。避袁术命召,徙居山都之山。荆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暨惧,应命,除宜城长。

  太祖平荆州,辟为丞相士曹属。后迁乐陵太守,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排,每一熟石用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褒叹,就加司金都尉,班亚九卿。文帝践阼,封宜城亭侯。黄初七年,迁太常,进封南乡亭侯,邑二百户。时新都洛阳,制度未备,而宗庙主杨皆在邺都,暨奏请迎邺四庙神主,建立洛阳庙,四时蒸尝,亲奉粢盛。祟明正礼,废去淫祀,多所匡正。在官八年,以疾逊位。景初二年春,诏曰:“太中大夫韩暨,澡身浴德,志节高洁,年逾八十。守道弥固,可谓纯笃,老而益劭者也。其以暨为司徒。”夏四薨,遗令敛以时服,葬为土藏。谥曰恭侯。子肇嗣。肇薨,于邦嗣。

  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时晚成,宗族莫知,惟从兄琰异之。太祖定冀州,召除邬长,贫无车,单步之官。太祖征壶关,问长吏德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徙署别驾、丞相掾属。魏国既建,稍迁御史中丞。文帝践阼,拜尚书,出为幽州刺史。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吴中郎将,上所亲重,国之贵臣也。仗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笺致敬,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护卿邪?”别驾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胡虏接,宜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家生北顾忧,以此为寄。”在官一期,寇窃寝息。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

  迁大鸿胪。龟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远至,褒赏其王甚厚。余国各遣子来朝,间使连属,林恐所遗或非真的。权取疏属贾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绶。而道路护送,所损滋多。劳所养之民,资无益之事,为夷狄所笑,此囊时之所患也。乃移书炖煌喻指,并录前世待遇诸国丰约故事,使有恒常。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转光禄勋、司隶校尉。

  属郡皆罢非法除过员吏。林为政推诚,简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辄见思。

  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林议曰:“案《周官》考课,其文备矣,自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其失岂在乎佐吏之职不密哉?方今军旅,或猥或卒,备之以科条。申之以内外,增减无常,固难一矣。且万目不张举其纲,众毛不整振其领。皋陶仕虞,伊尹臣殷,不仁者远。五帝三王未必如一,而各以治乱。《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太祖随宜设辟,以遗来今,不患不法古也。以为今之制度,不为疏阔,惟在守一勿失而已。若朝臣能任仲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

  景初元年,司徒、司空并缺,散骑侍郎孟康荐林,曰:“夫宰相者,天下之所瞻效,诚宜得秉忠履正本德仗义之士,足为内所师表者。窃见司隶校尉崔林,禀自然之正性,体高雅之弘量。论其所长以比古人,忠直不回则史之俦,清俭守约则季文之匹也。牧守州郡,所在而治,及为外司,万里肃齐,诚台辅之妙器,衮职之良才也。”后年遂为司空,封安阳亭侯,邑六百户。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顷之,又进封安阳乡侯。鲁相上言:“汉旧立孔子庙,褒成侯岁时奉嗣,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家出谷,春秋祭祀

  今宗圣侯奉嗣,未有命祭之礼,宜给牲牢,长吏奉祀,尊为贵神。“制三府议,博士傅只以《春秋传》言立在祀典,则孔于是也。宗圣适足继绝世,章盛德耳。至于显立言,崇明德,则宜如鲁相所上。林议以为”宗圣侯亦以王命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尧、舜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已上,达于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今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礼过古帝,义逾汤、武,可谓祟明报德矣,无复重祀于非族也。“

  明帝又分林邑,封一子列侯。正始五年薨,谥曰孝侯。子述嗣。高柔字文惠,陈留圉人也。父靖,为蜀郡都尉。柔留乡里。谓邑中曰:“今者英雄并起,陈留四战之地也。

  曹将军虽据兖州。本有四方之图,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先得志于陈留,吾恐变乘间作也,欲与诸君避之。“众人皆以张邈与太祖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柔从兄干,袁绍甥也。在河北呼柔,柔举宗从之。会靖卒于西州,时道路艰涩,兵寇纵横,而柔冒艰险诣蜀迎丧,辛苦荼毒、无所不尝,三年乃还。

  太祖平袁氏,以柔为管长。县中素闻其名,奸吏数人,皆自引去。柔教曰:“昔邴吉临政,吏尝有非,犹尚容之。况此诸吏,于吾未有失乎!其召复之。”咸还皆自励,咸为佳吏。高干既降,顷之以并州叛。柔自归太祖,太祖欲因事诛之,以为刺奸令史:处法允当,狱无留滞,辟为丞相仓曹属。太祖欲遣钟繇等讨张鲁,柔谏,以为:今猥遣大兵,西有韩遂、超,谓为己举,将相扇动作逆,宜先招集三辅,三辅苟平,汉中可传檄而定也。繇入关,遂、超等果反。

  魏国初建,为尚书郎。转拜丞相理曹掾。令曰:“夫治定之化,以礼为首。拨乱之政,以刑为先。是以舜流四凶族,皋陶作士。汉祖除秦苛法,萧何定律。掾清识平当,明于宪典,勉恤之哉!”鼓吹宋金等在合肥亡逃。旧法,军征士亡,考竟其妻子。太祖患犹不息,更重其刑。金有母妻及二弟皆给官,主者奏尽杀之。柔启曰:“士卒亡军,诚在可疾,然窃闻其中时有悔者。愚谓乃宜贷其妻子,一可使贼中不信,二可使诱其还心。正如前科,固已绝其意望,而猥复重之,柔恐自今在军之士,见一人亡逃,诛将及已,亦且相随而走,不可复得杀也。此重刑非所以止亡,乃所以益走耳。”太祖曰:“善。”即止不杀金母、弟,蒙活者甚众。迁为颖川太守,复还为法曹掾。时置校事卢洪、赵达等,使察群下,柔谏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今置校事,既非居上信下之旨;又达等数以憎爱擅作威福,宜检治之。”大祖曰:“卿知达等,恐不如吾也。要能刺举而辨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昔叔孙通用群盗,良有以也。”达等后奸利发,太祖杀之以谢于柔。

  文帝践阼,以柔为治书侍御史,赐爵关内侯,转加治书执法。[时]民间数有诽谤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辄杀,而赏告者。柔上疏曰:“今妖言者必戮,告之者辄赏。既使过误无反善之路,又将开凶狡之群相诬罔之渐,诚非所以息奸省讼,缉熙治道也。昔周公作诰,称殷之祖宗,咸不顾小人之怨。在汉太宗,亦除妖言诽谤之令。臣愚以为宜除妖谤赏告之法,以隆天父养物之仁。”帝不即从,而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者罪罪之。于是遂绝。校事刘慈等,自黄初初数年之间,举吏民奸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其余小小挂法者,不过罚金。四年,迁为廷尉。

  魏初,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时成功,元首以辅弼兴治;成汤仗阿衡之佐,文、武凭旦、望之力。逮至汉初,萧、曹之俦并以元勋代作心膂,此皆明王圣主任臣于上,贤相良辅股肱于下也。今公铺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裨起天听,弘益大化。”帝嘉纳焉。帝以宿嫌,欲枉法诛治书执法鲍勋,而柔固执不从诏命,帝怒甚,遂召柔诣台;遣使者承指至廷尉考竟勋,勋死,乃遣柔还寺。

  明帝即位、封柔延寿亭侯。时博士执经,柔上疏,曰:“臣闻遵道重学,圣人洪训。

  褒文崇儒,帝者明义。昔汉末陵迟,礼乐崩坏,雄战虎争,以战陈为务,遂使儒林之群,幽隐而不显。太祖初兴,愍其如此,在于拨乱之际,并使郡县立教学之官。高祖即使,遂阐其业,兴复辟雍,州立课试,于是天下之士,复闻庠序之教,亲俎豆之礼焉。陛下临政,允迪睿哲,敷弘大猷,光济先轨,虽夏启之承基,周成之继业,诚无以加也。然今博士皆经明行修,一国清选,而使迁除限不过长,惧非所以崇显儒术,帅励怠惰也。

  孔子称‘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故楚礼申公,学士锐精,汉隆卓茂,搢绅竞慕。臣以为博士者,道之渊薮,六艺所宗,宜随学行优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劝学者,于化为弘。“帝纳之。

  后大兴殿舍,百姓劳役。广采众女,充盈后宫;后宫皇子连夭,继嗣未育。柔上疏,曰:“二虏狡猾,潜自讲肄,谋动干戈,未图束手。宜畜养将士,缮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顷兴造殿舍,上下劳扰;若使吴、蜀知人虚实,通谋并势,复俱送死,甚不易也。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娱;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乞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昔轩辕以二十五子,传祚弥远。周室以姬国四十,历年滋多。

  陛下聪达,穷理尽性,而顷皇子连多夭逝,熊罴之祥又未感应。群下之心,莫不悒戚。

  《周礼》,天子后妃以下百二十人,嫔嫱之仪,既以盛矣。窃闻后庭之数,或复过之,圣嗣不昌,殆能由此。臣愚以为可妙简淑媛,以备内宫之数,其余尽遣还家。且以育精养神,专静为宝。如此,则螽斯之征,可庶而致矣。“帝报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辄克昌言;他复以闻。“时猎法甚峻。宜阳典农刘龟窃于禁内射兔,其功曹张京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收龟付狱。柔表请告者名,帝大怒曰:”刘龟当死,乃敢猎吾禁地。

  送龟廷尉,廷尉便当考掠,何复请告者主名,吾岂妄收龟邪?“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复为奏,辞指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还讯,各当其罪。

  时制,吏遭大丧者,百日后皆给役,有司徒吏解弘遭父丧,后有军事,受敕当行,以疾病为辞。诏怒曰:“汝非曾、闵,何言毁邪?”促收考竟。柔见弘信甚羸劣,奏陈其事,宜加宽贷。帝乃诏曰:“孝哉弘也!其原之。”

  初,公孙渊兄晃,为叔父恭任内侍。先渊未反,数陈其变。及渊谋逆,帝不忍市斩,欲就狱杀之。柔上疏,曰:“《书》称‘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此王制之明典也。

  晃及妻子,叛逆之类,诚应枭县,勿使遗育。而臣窃闻晃先数自归,陈渊祸萌,虽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亮司马牛之忧,祁奚明叔向之过,在昔之美义也。臣以为晃信有言,宜贷其死;苟自无言,便当市斩。今进不赦其命,退不彰其罪,闭着囹圄,使自引分,四方观国,或疑此举也。“帝不听,竟遣使赍金屑饮晃及其妻子,赐以棺、衣,殡敛于宅。

  是时,杀禁地鹿者身死。财产没官,有能觉告者厚加赏赐。柔上疏曰:“圣王之御世,莫不以广农为务,俭用为资。夫农广则谷积,用俭则财畜,畜财积谷而有忧患之虞者,未之有也,古者,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中间已来,百姓供给众役,亲田者既减,加顷复有猎禁,群鹿犯暴,残食生苗,处处为害,所伤不赀。民虽障防,力不能御。至如荧阳左右,周数百里,岁略不收,元元之命,实可矜伤。方今天下生财者甚少,而麋鹿之损者甚多。卒有兵戎之役,凶年之灾,将无以待之。惟陛下览先圣之所念,愍稼穑之艰难,宽放民间,使得捕鹿,遂除其禁,则众庶久济,莫不悦豫矣。”

  顷之,护军营士窦礼近出不还。营以为亡,表言逐捕,没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

  盈连至州府,称冤自讼,莫有省者。乃辞诣廷尉。

  柔问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甚恭谨,又哀儿女,抚视不离,非是轻狡不顾室家者也。”柔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仇乎?”对曰:“夫良善。与人无仇。”又曰:“汝夫不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求不得。”时子文适坐小事系狱,柔乃见于文。问所坐。言次,曰:“汝颇曾举人钱不?”干文曰:“自以单贫,初不敢举人钱物也。”柔察子文色动。遂曰:“汝昔举窦礼钱,何言不邪?”于文怪知事露,应对不次。柔曰:“汝己杀礼,便宜早服。”子文于是叩头,具首杀礼本末,埋葬处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辞往掘礼,即得其尸。诏书复盈母于为平民。班下天下,以礼为戒。在官二十三年,转为太常,旬日迁司空,后徙司徒。太傅司马宣王奏免曹爽,皇太后诏召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

  太傅谓柔曰:“君为周勃矣。”爽诛,进封万岁乡侯。高贵乡公即位,进封安国侯,转为太尉。常道乡公即位,增邑,并前四千,前后封二子亭侯。

  景元四年,年九十薨,於日元侯。孙浑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柔等着勋前朝,改封浑昌陆子。

  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也。太祖平幽州,召为司空军谋掾。初丧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台求得礼母,礼推家财尽以与台。台后坐法当死,礼私导令逾狱自首,既而曰:“臣无逃亡之义。”径诣刺奸主簿温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减死一等。后除河间郡丞,稍迁荧阳都尉。鲁山中贼数百人,保固险阻,为民作害。乃徙礼为鲁相。礼至官,出俸谷,发吏民,募首级,招纳降附,使还为闲,应时平泰。历山阳、平原、平昌、琅邪太守。从大司马曹休征吴于夹石口,礼谏以为不可深入,不从而败。迁阳平太守,入为尚书。

  明帝方修宫室,而节气不和,天下少谷。礼固争罢役。诏曰:“敬纳谠言,促遣民作。”时李惠监作,复奏留一月,有所成讫。礼径至作所,不复重奏,称诏罢民,帝奇其意而不责也。

  帝猎于大石山,虎趋乘舆,礼便投鞭下马,欲奋剑斫虎,诏令礼上马。明帝临崩之时,以曹爽为大将军,宜得良佐,于床下受遗诏。拜礼大将军长史,加散骑常待。礼亮直不挠,爽弗便也,以为扬州刺史,加伏波将军,赐爵关内侯。吴大将军全琮帅数万众来侵寇,时州兵休使,在者无几。礼躬勒卫兵御之,战于芍陂,自旦及暮,将士死伤过半。礼犯蹈白刃,马被数创,手秉枹鼓,奋不顾身,贼众乃退。诏书慰劳,赐绢七百匹。

  礼为死事者设祀哭临,哀号发心,皆以绢付亡者家,无以入身。

  征拜少府,出为荆州刺史,迁冀州牧。太傅司马宣王谓礼曰:“今清河、平原争界八年,更二刺史,摩能决之。虞、芮待文王而了,宜善令分明。”礼曰:“讼者据墟墓为验,听者以先老为正,而老者不可加以榎楚,又墟墓或迁就高敞。或徙避仇讐。如今所闻,虽皋陶犹将为难。若欲使必也无讼,当以烈祖初封平原时图决之。何必推古问故,以益辞讼?昔成王以桐叶戏叔虞,周公便以封之。今图藏在天府,便可于坐上断也,岂待到州乎?”宣王曰:“是也。当别下图。”礼到,案图宜属平原。而曹爽信清河言,下书:“图不可用,当参异同。”礼上疏曰:“管仲霸者之佐,其器又小,犹能夺伯氏骈邑,使没齿无怨言。臣受牧伯之任,奉圣朝明图,验地着之界,界实以王翁河为限;而鄃以马丹候为验,诈以鸣犊河为界。假虚讼诉,疑误台阁。窃闻众口铄金,浮石沉木,三人成市虎,慈母投其杼。今二郡争界八年,一朝决之者,缘有解书图,可得寻案擿校也。平原在两河。向东上,其间有爵提,爵堤在高唐西南,所争地在高唐西北,相去二十余里,可谓长叹息流涕者也。案解与图奏而鄃不受诏。此臣软弱不胜其任,臣亦何颜尸禄素餐。”辄束带着履,驾车待放。爽见礼奏,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在家期年,众人多以为言,除城门校尉。

  时匈奴王刘靖部众强盛,而鲜卑数寇边,乃以礼为并州刺史,加振武将军,使特节,护匈奴中郎将。往见太傅司马宣王,有忿色而无言。宣王曰:“卿得并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今当远别,何不欢也!”礼曰:“何明公言之乖细也!礼虽不德,岂以官位往事为意邪?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宣王曰:“且止,忍不可忍。”

  爽诛后,入为司隶校尉,凡临七郡五州,皆有威信。迁司空,封大利亭侯,邑一百户。

  礼与卢毓同郡时辈,而情好不睦。为人虽互有长短,然名位略齐。嘉平二年薨,谥曰景侯。孙元嗣。

  王观字伟台,东郡廪丘人也。少孤贫励志,太祖召为丞相文学掾,出为高唐、阳泉、酂、任令。所在称治,文帝践阼,入为尚书郎、廷尉监,出为南阳、源郡太守。涿北接鲜卑,数有寇盗,观令边民十家已上,屯居,筑京候。时或有不愿者,观乃假遣朝吏,使归助子弟,不与期会,但敕事讫各还。于是吏民相率不督自劝,旬日之中,一时惧成。

  守御有备,寇钞以息。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寇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后送任子诣邺。时观但有一子而又幼弱。

  其公心如此。观治身清素,帅下以俭,僚属承,莫不自励。

  明帝幸许昌,召观为治书侍御史,典行台狱。时多有仓卒喜怒,而观不阿意顺指。

  太尉,司马宣王请观为从事中郎,迁为尚书,出为河南尹,徙少府。大将军曹爽使材官张达斫家屋材,及诸私用之物,观闻知。皆录夺以没官。少府统三尚方御府内藏玩弄之宝,爽等奢放,多有干求,惮观守法,乃徙为太仆。司马宣王诛爽,使观行中领军,据爽弟羲营,赐爵关内侯,复为尚书,加驸马都尉。高贵乡公即位,封中乡亭侯。顷之,加光禄大夫,转为右仆射。常道乡公即位,进封阳乡侯,增邑干户,并前二干五百户。

  迁司空,固辞,不许,遣使即第拜授。就官数日,上送印绶,辄自舆归里舍。薨于家,遗令藏足容棺,不设明器,不封不树。谥曰肃侯。子悝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观着勋前朝,改封悝胶东子。

  评曰:韩暨处以静居行化,出以任职流称。崔林简朴知能。高柔明于法理。孙礼刚断伉厉。王观清劲贞白:咸克致公辅。及暨年过八十,起家就列。柔保官二十年,元老终位:比之徐邈、常林,于兹为疚矣。

《三国志·韩崔高孙王传》翻译及注释

  (韩暨传、崔林传、高柔传、孙礼传、王观传)

  韩暨传,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县人。因同县豪贵陈茂诬陷,韩暨的父兄几乎被极刑处罚。韩暨表面上只字未提,受雇于人作劳役用以积累资金,暗地里结交敢死之士,终于追喊搜寻擒杀了陈茂,用他的人头祭奠父亲的坟墓,因而显名。被推举为孝廉,又被司空征召,都未应命。

  于是隐姓埋名,避乱在鲁阳山中。山民纠合在一起,准备做盗贼。韩暨拿出自己的家财买来牛酒食物,请来其首领,陈之以利害关系。山民于是解散,没有为害作乱。为了躲避袁术的征召,韩暨迁居到山都县的山中。荆州牧刘表以礼来征召,于是韩暨又往南逃跑,居住在孱陵县界内,所到之处都受人敬爱,但刘表却非常恨他。韩暨有所忧患,于是从命,担任了宜城县县长。

  太祖曹操平定了荆州,韩暨被征召为丞相士曹属。后被选为乐陵太守,又调任为监冶谒者(监督管理冶铸的官)。以前冶铸,都是用马来推引鼓吹炭的工具,每次将炭点燃吹旺,都要用一百匹马,改用人来推引,又太费人力。韩暨于是凭借着水流来推引,而这种方法的效率是前两种方法的三倍。在职七年,国内所用的兵器械具都很充足。太祖下令褒奖,加授他为司金都尉,地位仅次于九卿。文帝曹丕继位后,封他为宜城亭侯。

  黄初七年(226),又升为太常,晋封南乡亭侯,食邑二百户。当时曹丕刚迁都洛阳,法令礼俗还欠完备,而宗庙和祖先牌位,都还在邺城旧都。韩暨上奏章请求迎接邺城四庙中的先祖牌位,建立洛阳庙,四季祭祀,供奉祭品。他崇奉宣明正礼,废除不合礼制的祭祀。在位八年,终因病而退。

  景初二年(238)春天,魏明帝下诏书说:“太中大夫韩暨,修身养性,高风亮节,年过八十,坚守道义更加坚定,真可谓纯朴敦厚,愈老愈勤勉。因此授予他司徒之职。”四月韩暨去世,遗嘱指令入殓时只穿平时的衣服,用土掩埋即可。追谥为恭侯。儿子韩肇继承爵位。韩肇去世后,儿孙韩邦继承。

  崔林传,崔林,字德儒,清河郡东武城人。大器晚成,故年轻时宗族的人都看不起他,只有堂兄崔琰很赏识他。太祖曹操平定了冀州,征召任命他为邬县县长。他贫穷无车马,步行去就任。曹操征讨壶关,询问哪位官员最有德政,并州刺史张陟推举崔林,于是提拔崔林为冀州主簿,又调任署别驾、丞相掾属。魏国建立后,又逐渐提升为御史中丞。魏文帝登基后,崔林被任命为尚书,出任幽州刺史。北中郎将吴质统领黄河以北的军事力量,涿郡太守王雄对崔林的副官说:“吴质中郎将,是皇上所宠幸的显贵大臣。持节统领军事,州郡官吏无不敬仰他,而崔林却丝毫不与他联系。如果吴质以不整治边塞之罪名杀你,崔林又怎能保护得了你呢?”副官将这番话告诉了崔林,崔林说:“我把脱离幽州刺史这个官职,看得如同脱鞋一样,怎能牵累你呢?幽州与胡虏(边塞少数民族)接壤,应该以温和平静的方法来治理,扰乱他们就会逼他们生出叛逆之心,这样便给国家平添北方边塞的顾虑和忧患。”在崔林任职期间,胡虏没有兴兵叛乱。但崔林到底还是因为不讨好上司,被降为河间太守。人们都为崔林抱不平。崔林被任命为大鸿胪。龟兹王派侍子来朝见,朝廷嘉奖他们远道而来,褒赏给龟兹王非常厚重的礼物。其余的各国都各自派侍子来朝见,来往使节络绎不绝。崔林担心这些派遣使者来的国家并不是真心归顺,只是想暂时取得魏国的庇护以对付胡虏,故而通过互通使节,求得魏国封的印绶,而朝廷派人一路上保卫护送使者,损失更多。动用人力,费钱财来干这些无益之事,被夷狄胡人所取笑,这是过去就忧虑的事情。于是写信告诉敦煌郡,并记载前代给予诸国赏赐或丰厚、或略薄的旧事,使这件事有个常规。魏明帝即位后,赐给崔林关内侯的爵位,又转授光禄勋、司隶校尉。所属各郡都免除不合法度的官员,整肃有错误的官员。崔林为政看重诚信,识大体,所以他离职后,部属官员每每怀念他。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魏明帝诏令下达给各级官吏。

  崔林议论说:“考察《周官》中关于考核官吏成绩的内容,条文已经很完备了,自周康王以后,就逐渐地衰落,这就是为什么考验官吏成绩的法令,因人而生效,因人而失效。到了汉末,难道是因为官吏的组织法规不健全而招致失败的吗?现今的军队,有的鄙陋,有的胆小如鼠,准备了法令条规,三令五申,但却仍然增减无常,本来就难于一致。而且,万目不张时,应当举其纲,众毛不整时,应当抖振衣领。皋陶(传说舜之臣,掌刑狱之事)在虞作官,伊尹在殷为臣,不仁的人都远远地离去。三王五帝未必一致,而各有政治的清明与纷乱。《易经》上说‘天下的道理都是浅显易明的’,太祖根据情况制定法令,到今天还在使用,也不怕别人说他不效法古人。我认为如今的法令制度,不能说是简略、不精密,而在于坚持如一地去执行而不要放弃。如果朝中大臣都能像仲山甫(周宣王时卿士)那样承担重任,即使有一百条法令,又有谁敢不恭敬职守?”

  景初元年(237),司徒、司空的位置都空缺,散骑侍郎孟康推荐崔林道:“宰相,乃天下人所仰望效仿的对象,实应寻求秉公办事、行为端正、品德高尚、主持正义、堪称表率的人来担任。我暗中观察司隶校尉崔林,秉性正直,胸襟博大。论其长处较之于古代贤人,忠直不阿与史(春秋时卫国大夫,以正直敢谏著名)相提并论,清廉俭朴、坚守法约则与季文(春秋时鲁国大夫,以俭约著称)匹敌。任州郡的长官,所在的州郡都得到治理,出任地方官时,管区内和顺整齐。实在是台辅(三公宰相之位)的杰出人选,衮职(三公之职)的良才。”于是,第二年崔林便作了司空,封为安阳亭侯,食邑六百户。三公被封为列侯,是从崔林开始的。不久,又晋封为安阳乡侯。鲁国国相上书说:“汉朝过去立孔子庙,褒成侯(孔子后代的封号皆为褒成侯)一年四季崇奉祭祀,学校行礼仪,必定祭祀先师(指孔子),由王家提供谷物等祭祀品,春秋两季举行大祭仪式。如今宗圣侯伺奉孔子的后嗣,没有祭祀的礼仪。应该给予祭祀用的牲畜祭品,让高级官吏去敬奉祭祀,将孔子尊奉为贵神。”魏明帝命令司马、司空、司徒三公之府讨论这件事情。博士傅祗认为,按照《春秋传》上所说享受祭祀的礼仪的要求,孔子是符合条件的。宗圣侯是想承续已经断绝禄位的世家,颂扬孔子的盛德而已。至于显扬孔子的学说,崇敬孔子完美的德行,就应该依鲁国国相上书中所说的那样去做。崔林认为:“宗圣侯也是按照王命祭祀的,不能说没有王命。周武王加封黄帝、尧、舜的后代,设立三恪(封前代三个王朝的子孙,给以王侯名号,称为三恪),夏禹、商汤之时,没有给当时的三皇后代封王侯名号,又特意命令没有专职的散官去祭祀。如今周公以上,一直到三皇,忽略而不祭祀,而礼仪也还记载在《周礼》之中。现在惟独祭祀孔子,是由于时代相近的缘故。以一个大夫的后代,享受如此无限的祭祀,礼仪上超过了七代的帝王,道义上也超过了商汤、周武,可以说是崇尚光大、报答恩德了,不需要让不是他后代的人再祭祀了。”魏明帝又配分给崔林食邑,封他的一个儿子列侯。

  正始五年(244)崔林去世,追谥为孝侯。儿子崔述继承爵位。

  高柔传,高柔,字文惠,陈留郡圉县人。父亲高靖,曾任蜀郡都尉。高柔留在家乡,对同乡人说:“如今英雄并起,陈留乃四面受敌之地。曹将军暂且占据兖州,但他本就有一统天下的图谋,不可能安守而不行动。而太守张邈首先在陈留郡得了自己的利益,我惟恐灾变就要在最近发生,想与各位一起出去躲避。”众人都认为张邈与曹操关系很好,高柔又年轻,并未在意他的话。高柔的堂兄高干,是袁绍的外甥,在黄河以北召高柔去,高柔带着族人跟从了他。此时适逢高靖在西州去世,高柔冒着艰难险阻到蜀地去迎丧,一路上兵寇纵横,历尽磨难,三年后才回来。太祖曹操平定袁氏,任命高柔为菅县县长。县里的人都听说过高柔的大名,有几个行为不正的县吏,也因此躲避起来。高柔开导说:“过去邴吉为政时,官吏曾经有过失,他都能够容忍。何况如今这几个官吏,对我并无过失,召他们回来复职。”这几个县吏回来后,都深为感激,自觉改过,成为好的县吏。高干投降曹操后,不久又在并州反叛。高柔自己投归曹操,曹操想借故杀掉他,就任命他为刺奸令史。高柔执法公允得当,官司中没有滞留的案件,曹操又征召他为丞相仓曹属。曹操准备派钟繇等人去讨伐张鲁,高柔以言规谏,认为现在仓促派遣大军,西边有韩遂、马超,他们会以为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将会煽动他们叛逆,应该先招抚边辅地区,这些地方平定后,汉中地带就可传檄而定。钟繇入函谷关,韩遂、马超果然反叛了。魏国刚建立,高柔任尚书郎,转任丞相理曹掾。曹操下令说:“说到治理和安定社会的教化,应以礼义为首位,匡正乱世的施政措施,以刑罚为先导。所以舜流放四个凶族,任命皋陶为卿士;汉高祖消除秦代苛刻的刑法,让萧何制定法律。丞相理曹掾高柔见识高明,公平恰当,深明法令典章,勤勉谨慎地努力吧!”演奏军乐的官员宋金等人在合肥逃跑。依旧法,军队出征而军士逃跑者,要将其妻儿老小投在狱中拷问至死。

  曹操担心这样还是不能制止逃亡,更加重了刑罚。宋金的母亲、妻子和二个弟弟都被抓到官府,主管官员奏请将他们全部杀掉。高柔陈述说:“士卒逃离军队,实在可恨,然而我听说这些人中常有后悔的。我认为就应该宽恕他的妻儿老小,一来使这些逃贼忐忑不安,二来可以诱引他们产生回返的心思。先前的处罚,已经断绝了他们回返的愿望,再次加重刑罚,我唯恐如今在军中的兵士,看见一个人逃跑,处罚株连全家,就会带着全家一起逃跑。看来,这种重刑并不是制止逃跑,而是助长了逃跑。”曹操说:“对!”立即停止处罚,不杀宋金的家人,蒙受不杀而活下来的人很多。高柔被任命为颍川太守,后又回到洛阳任法曹掾。此时设置了校事官卢洪、赵达等人,秉命窥察群臣微小过失,高柔规谏曹操说:“任命官员,分配职守,让他们各自有主管的事务。如今设置校事,这不是上面领导对下面的官员不信任的作法吗?而且赵达等人屡屡以自己的爱憎擅自作威作福,应该检验惩治他们。”曹操说:“你对赵达等人的了解恐怕还不如我。要能够侦视揭发而且辨别众官所做的事情,派贤人君子去承担这项工作,那就不可能做到。过去叔孙通任用很多盗贼,是很有道理的。”赵达等人后来贪求财利的事情被发觉,曹操杀了他们向高柔道歉。魏文帝曹丕登基后,任命高柔为治书侍御史,赐给关内侯的爵位,又转职加授治书执法。民间屡屡有诽谤的谣言,文帝非常痛恨,一有传谣言的人就杀,奖赏告发的人,高柔上疏说:“如今传谣言的就杀,告发的就奖赏,这既使有过失错误的人没有改正自新的机会,又将使凶残狡诈之徒诬陷欺骗的恶习逐渐地滋长,实在不是用来消除奸伪、减少诉讼的治国之道。过去周公作诰命,称颂殷代有功德,全然不顾小人的怨言。

  在汉代时,太宗刘盈也废除了制裁诽谤谣言的法令。我认为应废除制裁诽谤谣言、奖赏告发的法令,以隆盛上天养育万物的仁德。”文帝没有马上听从,而相互诬告的人越来越多。文帝于是下诏书命令说:“有敢于告发别人诽谤的人,以他告发人的罪名给他治罪。”于是,诬告的现象就消除了。校事刘慈等人,在黄初年间最初的几年中,检举了官吏民众中邪恶不正有罪行的人以万计,高柔都请求分清虚实再进行惩罚,其中犯法不重的人,不过罚款而已。

  黄初四年(223),高柔升迁为廷尉。魏国初建时,三公没有什么事务,又很少处理朝政。高柔上疏说:“天地因为四季而有收获,国家元首因为有大臣辅助而振兴政治;成汤倚仗伊尹的辅佐,周文王、周武王依靠周公、姜子牙的力量,到了汉初,萧何、曹参两人一起以国家元勋的身份相继成为高祖、惠帝倚重的相国,这都是明王圣主在上任用贤臣,在下尽力辅助的事例。如今三公都是国家的栋梁,为民众所仰慕,而今却被置之一边,不让他们执掌国政,各自安闲地保养高尚的志节,很少有进言献策的,这实在不是朝廷崇奉任用大臣的思想,也不是大臣辅佐人君,尽职尽责的办法。古时候国家有疑难问题,官员们总是按一定秩序,在一处讨论解决。今后,朝廷中有什么疑难问题以及刑罚大事,应该经常咨询探问三公。三公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上朝日子之外,还可以适时请进朝中,议论国家政事的得失,广泛地讲清事实,也许能够有益于启发帝王,弘扬国家的教化。”文帝赞许并采纳了他的建议。文帝因为过去的旧怨,想违法地杀掉治书执法鲍勋,而高柔坚持己见,未听从文帝的诏命。文帝非常恼怒,召高柔到尚书台;派遣使者秉承皇帝的旨意到廷尉府,让人将鲍勋拷打至死,鲍勋死后才遣送高柔回自己的官府。魏明帝即位后,封高柔为延寿亭侯。此时博士都从师受业,高柔上疏说:“我听说遵循先王之道、重视学术,是圣人宏大的训诲;褒扬礼乐典章、崇奉儒学,是帝王明晓的道理。汉末国家倾颓,礼乐典章被破坏,雄争虎斗,战争频繁,致使文人学士不受重视。太祖曹操刚兴起时,忧患的就是这些事情,在治理乱世方面,让各郡县一起设立教学之官。高祖曹丕即位后,就进一步发展这一事业,恢复兴建学校,每州都设有考核制度。于是天下学士,再次受到正规的学校教育,重新实行祭祀的各种礼仪。现在陛下执掌国政,能够发挥您的聪明才智,推行伟大的计划,将先帝的法度发扬光大,即使是夏启、周成王的继承前业,也实在是无法超过您。然而现在博士都通晓经术、修整品行,可国内精选人才、升迁官员又限定不超过县长一级,恐怕这不是用来崇奉显扬儒术,鞭策激励懈怠懒惰的方法。

  孔子说:‘提拔好的有才能的来教诲,没有才能的就加以勉励。’所以楚国礼待申公,文人学士锐意进取;汉代尊重卓茂,士大夫竞相仰慕。我认为所谓博士,是将道义集于自身,以儒家的六经为宗旨。应该根据他们学业和品行的优劣,分别对待,不拘常规来安排官职。尊崇伦理道德的教化,用以勉励学者,使教化弘扬光大。”魏明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明帝大建宫殿,百姓劳役繁重;又大选美女,填塞后宫;而后宫的皇子连连夭折,还没有继承人。高柔上疏说:“吴、蜀这两个敌人奸诈狡猾,暗中偷偷地练兵习武,谋划挑动战事,毫无停止之意。我们应招集训练将士,修缮整治兵器铠甲,作好一切迎战准备。而近来修造宫殿,上上下下不胜劳役之苦,如果让吴、蜀了解了虚实,就会合谋,再次一同来拼死,实在不能忽视啊。过去汉文帝悯惜资财,不营造小小的台榭供自己娱乐;霍去病忧虑匈奴的祸害,没有闲暇来考虑修建府第。何况如今所损失的并不只是百两黄金这样的小费用,所忧患的也并不只是北狄这样的小祸害呀!可以简单装修好已建的宫殿,用来举行朝会和宴会。让修造者回去务农。

  等吴、蜀平定了,再逐渐地修缮。过去轩辕因为有二十五个儿子,帝位才能传之久远,周王室因为有四十个姬姓诸侯国,所以周朝的年代很长。陛下聪慧贤达,深究事物的义理和人的本性,而近来皇子接连夭折,又没有感应生儿子的祥兆。百官们无不抑郁悲伤。按照《周礼》上所说,作为天子,后妃以下有一百二十人,嫔嫱已经很多了。我听说如今后宫后妃嫔嫱的数目,或许还超过这个数,皇上后嗣不昌盛,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我认为可以好好地选择美女,以满足妃嫔的数目,把其余全部送回家。育精养神,专心静气地生养皇子。这样的话,子孙众多的征兆就会来临。”魏明帝答复说:“我知道你忠诚老实,内心牵挂着王室,常常能够直言无隐,其他事也已知道了。”当时禁止去天子苑囿中狩猎的法令非常严厉。宜阳县典农刘龟私下在禁区内射兔,功曹张京将此事告诉了校事。魏明帝隐匿了张京的名字,把刘龟抓来投在狱中。高柔上表请求魏明帝说出告发者的名字,明帝大怒说:“刘龟应该处死!他竟敢在我的禁区狩猎。将刘龟送到廷尉处,廷尉就应该拷问他,为什么还要打听告发者的名字,难道我是胡乱抓他的吗?”高柔说:“廷尉,是天下最讲求公平的官吏,怎么能够以皇上的喜怒来毁坏法律呢?”再一次上奏表,言辞深明恳切。

  明帝醒悟了,告诉高柔张京的名字。高柔立即回去审讯,刘龟、张京两人各当其罪。当时的制度规定,官吏遇上丧事的,一百天后都要开始工作。有个司徒吏叫解弘的父亲去世,遇上军队有行动,命令他前去,他却以生病为由推辞不去。明帝下诏书恼怒地说:“你又不是曾参和闵损,为何辩称因过度哀痛而身体有病呢?”催促赶紧抓获解弘,要将他拷打至死。高柔见解弘身体非常虚弱,确实有病,就上奏表陈述这件事,认为应该宽恕解弘。明帝于是下诏说:“解弘果真是孝子,宽恕他吧。”当初,公孙渊的哥哥公孙晃,为他的叔父公孙恭到京城做人质。起初公孙渊还没反叛,公孙晃几次向魏明帝陈述了他想反叛的情况。等到公孙渊阴谋叛逆时,魏明帝不忍心在街市斩杀公孙晃,想把他投在狱中杀死。高柔上疏说:“《尚书》中说:‘用惩处来讨伐他的罪行,用德行来表彰他的善举。’这是帝王制度清明公正的法则。公孙晃及妻儿与叛逆者是手足亲情,实在是应该斩首示众,不让遗下后患。而我私下听说公孙晃先前几次主动陈述公孙渊准备叛逆的情况,虽然是叛逆者的同族,而究其实质,还是可以宽恕的。说到孔子解脱司马牛的忧愁,祁奚解脱叔向的过失,在过去是优美高尚的义节。我认为公孙晃如确实陈述过公孙渊的情况,就应该宽恕他的死罪;如没有陈述过,应该在街市当众斩首。现在进不发布赦免他的命令,退又不公布他的罪行,关押在监狱中,让他自杀,周围观察此事的国家,有的就对这种举动产生疑惑。”明帝不听,最终还是派人送给公孙晃以及妻儿黄金的粉末,让他们吞饮自杀,赐给棺木、衣服,在自己家中入殓殡葬。此时,在禁地宰杀鹿的人都要被处死,财产没收充公,有能够发觉并且告发的人,给予丰厚的赏赐。高柔上疏说:“圣明的帝王治理国家,无不发展农业,节俭用度,积蓄资财。

  农业发展了,则粮食屯积,用度节俭则资财蓄存,蓄存资财屯积粮食而依然忧患,这是从没有的事情。在古代,一个农夫不耕作,就有人因此受饥;一个妇女不织布,就有人因为她而挨冻。最近以来,百姓要服众多的徭役,种田的人已经减少,加上近来又有了狩猎的禁令,群鹿侵害作恶,残食秧苗,处处为害,损失已无法估量。

  百姓虽然设障防备,但力量有限,无法抵挡。以至于荥阳周围几百里,年成不好颗粒无收,百姓的命运,实在令人同情。如今天下生财之道很少,而因为麋鹿受损失的又很多。一旦发生战争,或遇上凶年灾祸,将无计可施。陛下应该察览先代圣明君主所想、所惦记的是什么,体恤耕种劳作的艰难,放宽百姓们耕种的范围,让他们得以抓捕麋鹿,这样就消除了禁地,那么百姓们得到长久的利益,也无不欢欣鼓舞。”不久,护军营士窦礼出营后没有回来。军营里以为他逃走,上表说要追捕他,收他的妻子盈和儿女为官家奴婢。盈接连到州府,呼冤为自己申诉,没有人来察看过问。于是她又申诉到廷尉处。高柔问道:“你凭什么知道你丈夫不会逃跑?”盈流泪回答说:“我丈夫年少时就独特超群,与众不同,奉养一个老太太,当作母亲,侍奉恭谨孝顺,又怜爱儿女,抚慰看顾从不远离,他不是轻薄狡诈不顾家室的人。”高柔又问道:“你丈夫与别人有怨仇吗?”回答说:“我丈夫很善良,与别人没有怨仇。”又问道:“你丈夫与别人在钱财上没有互助交往吗?”回答说:“曾经借钱给同营军士焦子文,让他还,他一直没还。”这时焦子文正好因为一件小事被关押在监狱中,高柔去见焦子文,问他所犯的罪行。焦子文回答完后,高柔又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向人借钱了?”焦子文说:“我自知贫困,从不敢向人借钱物。”高柔看到焦子文脸色都变了,就说:“你过去就借过窦礼的钱,怎么能说没有?”焦子文对这件事情败露很惊讶,应对语无伦次。高柔说:“你已经杀了窦礼,乘现在的机会赶紧承认服罪。”焦子文于是叩头请罪,坦白自首了杀害窦礼的经过,以及埋藏尸体的地方。高柔便派遣吏卒衙役,按照焦子文所说的地点掘地寻找,立刻找到了窦礼的尸体。

  明帝下诏书恢复盈母子为平民,向全国发布告,以窦礼的事情为戒。高柔在廷尉官位上二十三年,转任为太常,十几天后又升为司空,后来又改任司徒。太傅司马懿上奏请求免曹爽的大将军职务,皇太后诏令征召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占据曹爽的军营。司马懿对高柔说:“你成为周勃了。”曹爽被杀后,高柔晋封为万岁乡侯。高贵乡公曹髦即位后,晋封为安国侯,转任太尉。元帝曹奂即位后,增加高柔的食邑,与以前的共为四千户,前后封他的两个儿子为亭侯。

  景元四年(263),高柔九十岁时去世,追谥元侯。孙子高浑继承爵位。咸熙年间(264~265),开始设五等爵位,因为高柔等人在前朝有卓著贡献,改封高浑为昌陆子。

  孙礼传,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县人。太祖曹操平定幽州后,征召孙礼为司空军谋掾。当初丧乱时,孙礼与母亲走失,同郡人马台找到了孙礼的母亲,孙礼便把家财全部给了马台。马台后来犯法应处死刑,孙礼私下引导马台,让他越狱去陈说罪行,而绝无逃跑的想法。马台直接来到刺奸主簿温恢处投案陈说罪行。温恢赞许他们的行为,将这些情况如实向曹操汇报,各给他们降罪一等,免除死刑。后来孙礼被提拔为河间郡丞,不久又升为荥阳都尉。鲁国的山中有几百贼寇,凭借险固地势,扰民作害;于是被调任为鲁国相国。到任后,孙礼拿出官府的钱财和谷物,发动官吏和百姓,悬赏贼寇的脑袋,招纳归降的人,再让他们回去刺探情况,鲁国不久就恢复了太平。历任山阳、平原、平昌、琅笽诸郡太守。跟从大司马曹休在夹石征讨东吴军队,孙礼劝谏曹休不要恋战,曹休不听而以失败告终。任为阳平郡太守,又入朝任尚书。魏明帝刚开始修建宫殿时,节气不调和,全国粮食歉收。孙礼力争,免除百姓的劳役,明帝下诏书说:“采纳正直的进言,迅速遣送百姓去从事农业生产。”

  此时李惠是修建宫殿的监工,他又上奏表要求将修建宫殿的百姓再留一日,等宫殿完成再说。孙礼直接来到修建工地,不再上奏表请示,口称明帝已下诏书免去百姓的劳役,让他们回去。明帝认为孙礼的意图很不寻常,所以没有责罚他。明帝在大石山狩猎,有一只虎跑到他的车子旁,孙礼便扔掉鞭子下马,想挥剑斩杀老虎,明帝下令让他上马。明帝临死之时,任命曹爽为大将军,认为还应该有良将来辅佐,又让曹爽在病床边接受遗诏,任命孙礼为大将军长史,加授散骑常侍。孙礼为人诚信磊落,刚直不阿,曹爽认为他来辅佐自己多有不利,就让孙礼改任扬州刺史,加授伏波将军,赐给关内侯的爵位。东吴大将全琮率领几万军队侵犯骚扰,此时州里的兵士有的在休假,有的已派遣出去,留下来没多少人。孙礼亲自率领卫兵抵御,在芍陂与全琮交战,从早晨打到晚上,将士死伤过半。孙礼在兵刃中冲锋陷阵,战马多次被刺伤,他依然手执战鼓,奋不顾身,直至敌人退兵,皇帝下诏书慰劳,赏赐绢七百匹。孙礼为死于这场战事的将士们举行祭祀,集众举哀悼念,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又把绢全部分给战死将士的家人,没有给自己一点。孙礼被征召任命为少府,出任荆州刺史,转任冀州牧。太傅司马懿对孙礼说:“如今清河、平原二郡为地界已争执了八年,更换了两任刺史,还是没能解决;就像殷末虞国和芮国争夺地界由周文王来决断一样,应该政令完善,公正分明。”孙礼说:“诉讼者以荒废的冢墓为凭证,听讼者以先辈长老为证据,而又不可能对先辈长老加以刑罚,冢墓也有的为了靠近高敞之地而迁走,有的是为了避开仇敌而迁走,都不足以证。如今所说的这些事情,即使是皋陶也将很为难。如果想要了结这场争端,应当凭借列祖当初受封平原的地图来决断。又何必要推论古代询问过去,来增加诉讼的证据。过去周成王用桐叶与叔虞开玩笑,周公就把唐封给了叔虞。如今地图藏在朝廷的仓库中,可以根据它来决断,难道还要等到了州郡才解决吗?”司马懿说:“对啊,应当去辨别地图。”孙礼来到藏地图的仓库,根据地图,争执的土地应该属平原郡。

  而曹爽偏向清河郡,便下文书说:“地图不能用,应当检验一下虚实异同。”孙礼上疏说:“管仲是霸王的佐相,他的才能度量也很小,还能够夺取他哥哥的骈邑封地,使无怨言。我身为冀州牧,敬捧着圣朝明晰的地图,来验别二郡土地的分界,郡界确实以王翁河为界限;而虭县却以马丹候为凭据,偏要说以鸣犊河为界限。用虚假作伪的诉讼、疑惑来扰乱朝廷。我听说众口铄金,会不辨真假;浮石沉木,则令是非颠倒;三人成虎,是流言可以耸动视听;慈母扔掉她的织布梭,说明传闻可以动摇初始的信念。如今平原、清河争界八年,之所以一下就得到解决,就是因为有能解释分析的书和能够判断的地图,可以拿来研究考察,以取得证据,纠正疑误。

  平原在两河之间,沿河东上游,其间有爵盽,爵盽在高唐西南,而二郡所争之地却在高唐西北,两地相距二十多里,可谓令人慨叹惋惜、哭笑不得。根据分析与地图情况的判断而上奏表,而虭县却拒不接受诏令,这是我软弱不能胜任,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居位食禄而不理事!”于是立即束好腰带穿上鞋子,驾车等待解职离任。曹爽看了孙礼上的奏表,大怒,弹劾孙礼对上司心怀不满,判处五年徒刑。孙礼在家一年,很多人为他上言说好话,于是又被任命为城门校尉。当时匈奴王刘靖军队兵强马壮,势力强大,而鲜卑族又屡屡侵扰边境,于是任命孙礼为并州刺史,加授振武将军,让他持节行使护匈奴中郎将的职权。孙礼去见太傅司马懿,脸露怨怒,一言不发。司马懿说:“你得到了并州,觉得少吗?怨怒的理由是因为以前划分郡界而受到不公正的处分吗?如今将要远别,为什么不高兴啊!”孙礼说:“为何您说得如此乖巧细微呢!我虽无甚德行,难道还会把官位和往事放在心上吗?本来我认为您能向伊尹、姜太公的行为看齐,辅助魏室,向上回报明帝的重托,在下建立万代不灭的功勋。如今国家却处于危难之中,天下动荡不安,这是我所以不高兴的原因啊!”说完痛哭流涕。司马懿说:“暂且止住,我已忍无可忍。”曹爽被诛杀后,孙礼入朝任司隶校尉,凡是到过的州郡,都颇得威信。升任司空,封大利亭侯,食邑一百户。孙礼与卢毓是同郡人,又是同辈,关系不好,为人各有短长,但名声和官位大体上相同。

  嘉平二年(250)孙礼去世,追谥为景侯。孙子孙元继承爵位。

  王观传,王观,字伟台,东郡廪丘县人。年轻时孤单贫贱,但却能磨砺志向。太祖曹操征召他为丞相文学掾,出任高唐、阳泉、赞阝、任诸县县令,所仕之处都得到治理。文帝曹丕登基后,入朝任尚书郎、廷尉监,出任南阳、涿郡太守。涿郡北面与鲜卑疆界相接,屡屡有贼寇侵扰,王观命令边境居民十家以上屯居一处,在高处修建哨所。当时有的人不愿意,王观便派遣吏卒,让他们去帮助这些人家,不约定期限,只要把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就各自回来。于是吏卒和百姓互相协作,自觉自愿,互相勉励,没多久就全部完成了。有了防御准备,贼寇掠夺的事也就不再发生了。明帝即位后,下诏书根据各郡县事务的多少把它们分成剧、中、平三等。主事者想把涿郡列为中或平,王观说:“涿郡靠近敌人,经常遭其侵犯,为什么不列为剧呢?”主事者说:“如果把涿郡列为外剧郡,恐怕太守要用儿子作为人质。”王观说:“论其为官者,应一切以百姓为重。如今列在外剧,那样在服劳役、征户税方面就要有所削减。怎么为了我个人的利益而有负于一郡百姓呢?”于是涿县被列为外剧郡,后来王观送自己的儿子到邺城去作人质。此时,身边就只有一个幼子了。他的公正无私之心就是如此。王观修身自好,清静素朴,堪称下属官吏表率。下属官员学习他的作风,无不勉励自己。魏明帝到许昌,征召王观为治书侍御史,主管行台狱。当时明帝多有仓猝之举,喜怒无常,而王观从不阿谀奉承。太尉司马懿奏请王观为从事中郎,升为尚书,又出任为河南尹,转任少府。

  大将军曹爽让材官张达削减国家建筑房屋的材料,挪来作为己用,王观听说后,全部造册并将财物没收入官。少府统管三尚方御府内所藏玩物,曹爽等人奢侈放纵,多次想求取,但又惧于王观守法严正,于是调任王观为太仆。司马懿杀了曹爽,派王观行使中领军的职权,占据曹爽弟弟曹羲的军营,赐给他关内侯的爵位。重新任命他为尚书,加授驸马都尉。高贵乡公曹髦即位后,封王观中乡亭侯。不久,加授光禄大夫,转任为右仆射。元帝曹奂即位后,晋封为阳乡侯,增加食邑一千户,加上以前所封的合计二千五百户。升任司空,王观坚决推辞,皇上便派人到他家去授予官职。上任几天,皇上送给玉玺和绶带,王观立即自己坐车回到自己的住宅。王观在家里去世,遗嘱指令只要有一口棺材就行了,不设宝物祭器,坟墓上不封土不植树。追谥肃侯。儿子王悝继承爵位。咸熙年间,设立五等爵位,因为王观在前朝功勋卓著,改封王悝为胶东子。

  评:韩暨在野时静居幽隐,以德行感化众人,出任则以胜任职守而受到普遍赞赏;崔林简朴,有见识和能力;高柔深明法令和义理;孙礼刚强果断而又高傲凌厉;王观高洁清正。都能够作到三公。韩暨年过八十,还出任司徒;高柔以朝廷元老的身份位列司徒,任职二十多年,与徐邈、常林比较起来,在这点上,较之徐邈、常林要稍逊一筹。

三国志简介
三国志》是由西晋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断代史,同时也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作者是[晋]陈寿撰/[宋]裴之注。 当时魏、吴两国先已有史,如官修的王沈《魏书》、私撰的鱼豢《魏略》、官修的韦昭《吴书》,此三书当是陈寿依据的基本材料,蜀国无史,故自行采集,仅得十五卷。而最终成书,却又有史官职务作品的因素在内,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直到北宋咸平六年(1003年)三书已合为一书。 《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