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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卷八十四》

  靖康中帙五十九。

  起靖康二年三六日丙申,尽九日已亥。

  统制官宣赞舍人吴革谋起兵救驾范琼左言诱执革革死之并斩其子及使臣百馀人。

  宣和录曰:先是靖康元年正月金人犯阙(改作兵深入)吴革任陕西统制官首率关中兵勤王二月虏(改作敌)骑渡北去分兵围辽州革以所部解围九月虏(改作敌)陷太原府朝廷遣革奉使女真军中持国书见黏罕(改作尼堪)庭揖不拜计议边事责其贪利败约气劲语直虏(改作敌)帅愧服为追回攻威胜军等处军授书以归十月召赴阙得对上问割地不割地利害革对以北人有折箭之誓入寇必矣。乞措置边备起陕西兵为京城援不复议和遂差革使陕西勾兵闰十一月日出城虏(改作敌)骑已至会南道军至遂同总管张叔入城上巡幸南壁革面奏乞量差兵夺路赴陕西叔夜留革充总制官革累乞出兵城外下寨使虏(改作敌)骑不敢近城。且通东南道路。又密具奏乞选日诸门并出兵为正兵为牵制为冲突为尾袭为应援可一战而胜上以众言先入竟不出兵贼(改作敌)。

  攻宣化门填道渡濠革窃往相视白南壁守壁官开安上门所堰濠水三尺及尽泄蔡河闸水夜浸灌之不从及填道将合始省前语水巳沐矣。二十五日贼(改作敌)登城革率使臣亲兵赴南薰门东策应手射杀执帜者十许人部曲皆散去革独死(改作力)拒安上门东使贼(改作敌)不能西二年正月上驾再出东城革曰:天文宰坐甚倾驾出必不反正堕虏(改作敌)计宰相何不见(删此字)听。又请於枢密孙傅张叔夜欲因事至军前计议不报二月八日上皇妃后诸王宫嫔出城九日革入白留守孙傅言上皇业已出乞力留皇后太子明日引见皇太子革顿首言二帝出郊驾必未回愿殿下坚避以固国本遣蜡弹告急在外将相约拥兵近场面内外相应夹攻贼(改作敌)寨。又与监察御史张所吴给马伸文林郎吴结日夜同谋革以启圣院狭隘迁於同文馆附者益众使臣效用数千人勇士数万多两河骁悍之士革日率众肄射中者等给班赏铠甲弧矢攻守之具种种皆备虏(改作金)人立张邦昌之议益急革欲诛范琼等数十人分兵约日突出班直等先期以发为范琼所杀革字义夫艺祖朝佐命勋臣廷祚七世孙也。天资忠义天文地理人事兵机无不通晓及被杀忠义之士无不痛恨。

  遗史曰:孙傅张叔夜秦桧以不立张邦昌皆赴金人军前王时雍徐秉哲吴开莫俦与李回范琼辈方谋立异姓欲为佐命勋臣吴革参谋吴铢左时张知章等议曰:事急矣。宜遂起兵缓则事泄。且有不测之祸,於是群议起事之日奉宗庙神主以从事诛范琼等数十人令左时作三书其一责虏(改作金)人以议和绐我国家留我二帝其二责大臣不奖惩煞费苦心唯唯以听虏(改作敌下添人之字)命其三责京城居民不念君父蒙尘於外日唯偷安不知共效死力以国家之难乃命兵约日出十八门列为二垒与刘家寺及青城贼(改作敌)寨相对。又遣蜡弹期以三月八日内外合军部勒既定须期以发探事使臣报有车五十乘自青城东出革抚案恸哭曰:吾君去矣。三月六日五更班直崔广崔彦皆等数百人皆擐甲排闼至革寝所告白邦昌以来日受册既立之後人心离散须先事而起不然惧及祸革曰:与在外将相约日。若先发失约则兵不至安能济事众力请革革复曰:若等来者几何人曰:五千百姓数十万闻事急皆不约而附从也。革知众不可夺彦广等迫革上马革乃被甲上马时巳黎明比。

  行至金水河西皆范琼及左言兵琼遣人邀革议事遂执事并其子悉斩之及使臣素队百馀人并戮河上革就死颜色不变极口诋骂其忠义之言凛凛可畏死之日知与不知皆为泣下初革自车驾出城饮食坐卧未尝少忘每食屡废匕箸有汛埽者革止之曰:主上蒙尘而臣子欲洁其居耶自闻金人欲纵兵洗城屡白留守乞淘渠以防铁骑驰突及大集京师居民各赴本壁门下集缁黄作法事各报全活生灵之恩实密为备也。比城门火则乞措置保全宗庙七世神主宗室出城有逃避者悉收赡之有特之者革曰:为赵氏得死。且不恨范琼斩革讫即以事状申军前以范琼为正任观察使权殿帅左言迁两官。

  伪楚录曰:初驾出不得还户书梅执礼置二十七所皆托以弹压赈济为名其实招集材勇之人欲以救驾有陕西统制官吴革实一所之数在京监粜官米见军前废立抱忠负义以官米养军召在京壮士慨然起兵谋反正交结班直散班只候亲从等欲夺驾外走时有军前取去医人入城置药物见革说四方勤王兵将至近甸每日军前发兵出战精兵多出外城下不满万人二圣可一举得之革闻是说欲为夺驾之计初五日内亲事官数百人闻立张邦昌以不忍屈节异姓先杀妻孥血属焚其居室以应为徒中所告左言范琼领兵追革至朱雀门诈呼与之谋曰:吴统制你只手偃黄河北事得自家门共议革闻以谓二人率兵助巳乃下马欲与之语琼乃执革并其子皆斩之次日王时雍。又使范琼体究高士謩赵子昉,於是开封府捉二人送下狱盖二人各占一所也。。

  七日丁酉金人立张邦昌僭位。

  遗史曰:是日早文武百僚僧道军民等会於尚书令厅巳时告报军前奉册宝入门金人遣五十馀人素骑数百从之邦昌自尚书省恸哭上马至西府门侔为昏愦欲仆立马少苏复号恸午时导引至宣德门外西阙门下马入幕次。又恸有金人曾太师以下五十馀人持御衣红繖来设於幕次邦昌更帝服少顷出步至御街褥位望金国拜舞跪受册宝册文曰:无德而王故天命假於我手当仁不让知历数在於尔躬张邦昌即皇帝位国号大楚都金陵邦昌御红伞还次讫金人揖邦昌上马出门百官导引如仪邦昌步入自宣德门由大庆殿至文德前进辇却弗御步升殿於御床西侧别置一椅坐受官员等贺讫文武。

  合班张乃起立閤门传旨:勿拜时雍等复奏传指挥:本为生灵非敢窃位如不听从即当规避时雍率百官遽拜张急回身面东拱手以立。

  靖康要盟录曰:册文云:维天会五年几次丁未二月辛亥朔二十一日辛巳皇帝。若曰:先皇帝肇造区夏务安元元肆朕纂承不敢荒怠夙夜兢思与万国同格於治粤惟有宋寔乃通邻贡岁币以交欢驰星轺而讲好期於万世永保无穷盖我有大造於宋也。不图变誓渝盟以怨报德搆端怙祸反义为仇谲诈成俗贪婪不巳加以肆行淫虐不恤黎元号令滋彰纪纲弛紊况所退者非其罪所进者非其功贿赂公行豺塞路天厌其恶民不聊生而。又姑务责人罔知省己父既无道於前子复无断於後以故征(旧校云:金小史作兴)师命将伐罪吊民幸赖天高听卑神幽烛细旌旗一举都邑立摧。且天眷攸属谓之大宝苟历数改卜未或偷安故用黜废以昭玄监今者民既乏主国宜混同然念厥初诚非贪土遂命帅府与众推贤佥曰: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资睿哲处位著忠良之誉居家闻孝友之名实天命之有归乃人情之所系择其贤者非子而谁是用遣使备仪礼以玺绂册命尔为皇帝以授斯民国号大楚都於金陵自黄河以外除西夏封圻疆埸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贡礼时修勿疲於述职问音岁至无缓於披诚於戏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以临之君不能独理故树官以牧之乃知民非后不治后亦非贤不守其於有位可不慎欤予懋乃德嘉乃丕绩日慎一日虽休勿休钦哉!其听朕命。

  伪楚录曰:王时雍领尚书省吴开莫俦皆权枢密院吕好问权门下侍郎徐秉哲权中书侍郎左言范琼以斩吴革功范琼为正任观察使权殿帅左言迁两官大抵往来议事者开俦也。逼逐上皇以下时雍秉哲也。胁惧都人者范琼也。遂皆擢用时雍等皆绣鞯张盖独吕好问出入颇形忧愧。

  《别录》曰:初金人得在京官吏军民推戴邦昌文字令主者谓上曰:官吏军民既推戴张邦昌不能复立主哉!金人如萧庆耶律广王汭高尚书曹少监等用事人邦昌在军前鞠躬俯事不暇至是列拜於阶下邦昌辞避则曰:陛下不受臣拜见元帅必死今日陛下乃昔日南朝天子也。邦昌悚栗邦昌僭立呼拜迎引皆金人为之初拜邦昌回礼一金人提其领谓京城。

  人曰:看此一官家一似前来底看邦昌入内金人皆辞出有卫士曰:平日见伶官作杂剧每装假官人今日张太宰却装假官家。

  朝野佥言曰:初邦昌册立百官对金人惨怛邦昌变色惟吴开莫俦左言范琼有喜色。若有所得初开俦播金人语言迫胁大臣必要立邦昌凡怀忠义臣僚即告金人令迫之时指开俦为金国大臣范琼领兵弹压使在京军民不敢有怀死节以致邦昌即位初邦昌入城不肯受推戴以军前坚逼百官忧之琼曰:使我作殿前太尉更不由张相公也。便交册立了当四人者前所为如此邦昌摄政僭立自谓佐命元勋遗录曰:初一日邦昌初入门之时大一日内前四壁似有鼓声已而益厉俗以为磨。

  八日戊戌尚书省劄子。

  胡思权户部左曹侍郎司农本职免签书叶宗谔权司农少卿李回元系签书枢密权依旧胡直孺权户部尚书前谏议范宗尹仍旧职吏部侍郎谢克爱落致仕仍旧职前中书舍人李擢并仍旧职李靖甯詹义并权直学士院。

  九日乙亥百官赴常朝如仪。

  邦昌以吏部尚书王时雍权领尚书门下省事开封尹徐秉哲权领中书省枢密院事翰林承旨吴开权尚书左丞相翰林学士莫俦权尚书右丞相前签书枢密院李回权知枢密院观察使左言权殿前司公事范琼权四厢指挥使大理卿周懿文权开封府。

  遗史曰:张邦昌僭位王时雍谄事之凡事有臣启陛下之语虽邦昌之僭亦鄙嫌之然进时雍秉哲领三省枢密院事者三省枢密院皆无官也。。

  靖康小录曰:王时雍领三省事郎官王及之王绍擅政每以佐命功臣自许先是虏(改作金)人强城中举邦昌以尚在军中叩头辞逊以死自诉群臣争立赵氏者尚众时雍及之欲奉表劝进词臣无敢当者绍在集议中探怀出藁云:念之久矣。何不亟为自是士大夫切齿因呼为二王及之等。又令有司籍龙德二宫宝货卖灵沼藕以赡百官为名御史马伸缴之(删此二字)曰:古者人臣去国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今二帝暴露郊外行止未决尔等辄敢取两宫物逆节甚矣。力争乃止。

  靖康後录云:邦昌既入尚书省时雍等朝夕在侧应对之际便以陛下称之邦昌曰:且休恐人闻之皆笑。

  我尔。

  邦昌遗邵溥使南寨暴振使北寨报以欲诣军前致谢。

  二使至门先以状申回传云:皇帝不须出好治人民俟要相见自往请也。。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八十四校勘记。

  二月虏骑渡河北去(脱河字)上皇后妃(误作妃后)驾未必回(误作必未)名报全活生灵之恩(名误作各)悉收赡之有持之者(持误作特)推戴邦昌文字令上看(上看误作主者)李靖甯(一作李熙清)籍龙德甯德二宫宝货(脱甯德二字)御史马仲檄之(檄误作激)。

三朝北盟会编简介

三朝北盟会编》是宋代徐梦莘创作的史学著作。全书二百五十卷,采编年体例。“三朝”,指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宋高宗赵构三朝。该书会集了三朝有关宋金和战的多方面史料,按年月日标出事目,加以编排,故称为“北盟会编”。宋金和战是北宋末南宋年间头等大事,宋人据亲身经历或所闻所见记录成书者,不下数百家,但“各说异同,事有疑信”。因此,作者徐梦莘将各家所记,以及这一时期的诏敕、制诰、书疏、奏议、传记、行实、碑志、文集、杂著等,凡是“事涉北盟者”,兼收并蓄,按年月日标示事目,加以编排,征引的文献达二百多种,对记述的异同和疑信,也不加考辨。